第一監獄

會客室

“聽說你要見我？”依舊雲淡風輕，嘴角含笑的，便是司澄。

“我待你不薄，這一次，你一定要幫我。”說話的是夏英柏，話語焦急，完全沒有註意到對面那人西裝革履，不似自己如今階下之囚的模樣。

“怎麽幫？”

“替我頂罪，就說所以的一切都是你幹的。”

“呵。”司澄輕笑一聲，“你是想讓我當你的替死鬼？”

“你放心，只要我能夠出去，一定會幫你照顧好你的家人。”

“照顧？”嘴角扯出一抹邪肆的笑，“讓人把刀架在我兒子的脖子上，要挾我妻子，這就是你所謂的照顧？”

聽到這話，夏英柏驚恐地瞪大眼: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
“不明白嗎？”擡手，慢慢地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，那俊逸的面容，暴露到空氣中，讓夏英柏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，那面具下的，不是別人，正是歐辰。

“司澄，思澄，思念澄澄；司澄，是辰，是歐辰！我早該想到是這樣！”他頹然地低下頭去，忽然又擡起頭來，像是瘋了一樣吼道:“不，你不是歐辰，歐辰已經死了，他服了劇毒，不可能還活著！”

“夏老板真是說笑了，處心積慮要取我性命的人還活著，我又怎麽舍得下黃泉。”

歐辰嗤笑一聲，冷到。

“呵呵，真是沒想到，我除掉了你母親，最後卻在你手上，功虧一簣。”

“看來我猜的不錯，那次車禍根本就不是意外。費盡心思除掉歐家人，不單是想要吞並歐式那麽簡單吧？”

“沒錯，我就是殺盡歐家的人，要讓你們歐家斷子絕孫。”

“因為你太太死在我母親手上，你想替她報仇？”他挑了挑眉，面色平靜，看不出喜悲。

“歐辰，我不得不承認，有時候，你聰明得讓人生恨。”

“是嘛？那你知不知道害死你太太的，另有其人？”

“誰？”

“你。”

“荒唐！我那麽愛她，怎麽可能害她！”那指控，讓夏英柏的心情激動起來，大聲道。

“她無意中發現自己的丈夫在研究致命毒劑，還抓了活人做實驗，於是想到了自殺，用自己的血為你洗刷罪孽，也希望能夠喚起你的良知。”

“你胡說，當年警察化驗過，那把刀上有你母親的指紋，是母親殺了她！如果不是攝於歐式的影響力，她當初就應該被判死刑！”

“我母親是為了救人，想搶下那刀，只可惜......”

“這只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，你是她兒子，你當然要替你母親脫罪！”

“這是你太太生前的日記，因為這件事，她得了產後抑郁......”將一本泛黃的日記本推到夏英柏面前，歐辰語氣清冷，“該說的已經說完了，我該走了。”

他做勢便要起身，卻被喚住:“等等，我知道自己這一次在劫難逃，有些事，不問清楚，以後恐怕再也不會有機會了。”

“知無不言，言無不盡。”

“你是怎麽收服了我助理，將你引薦給我。”

“我救過他的命，他原本就是我安插在夏式的眼線。”

“既是如此，想必你一早就知道，我安排了方錦華和安卉妮綁走尹夏沫，想誘你喝下毒藥，為何不加防範，反而將尹夏沫身旁的保鏢全部調走？”

“你機關算盡，設下那麽大的陷阱，我若是不將計就計，你又怎肯出手。如何，這一場局中局，夏老板可還玩得過癮？”

“所以那天在警局，你和那刑警隊長的激烈沖突，也是一場戲？”

“夏老板人脈眾多，連警局也到處是你的眼線，若是不下點猛藥，你又怎肯相信自己已經得逞。”

“你明明已經出現了嚴重的中毒跡象，甚至陷入昏迷，為什麽沒死？”

“你已經觸動到了政府的神經，作為最可靠的盟友，你覺得他們會讓我出事嗎？”

“呵，真是榮幸，連政府都要出手除掉我。”

他忽然自嘲地笑笑，又像是想起什麽，悠悠道，“那錦華呢？”

聽到這話，那暗綠色的眼中倒是有幾分驚訝:“我原本以為你冷血無情，沒想到竟會惦記這個半路收來的幹女兒......她們逃往摩洛哥當天，就在港口落網了。”

“她們？”

“你忘了還有個安卉妮？”

“罷了，都是些扶不上墻的阿鬥。”夏英柏擺了擺手，卻心有不甘。

“不知道這兩人，聽了這番言論，會不會想跟你同歸於盡。”他語帶調笑，“其實，你還有一個親身骨肉。”
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

“看來夏老板記性不太好，你和尹露娜有個孩子。”

“那孩子已經死了。”

“不，她還活著，當年尹露娜為了討好你，達到嫁入豪門的目的，才謊稱尹澄是你的兒子。其實，你們真正的骨肉是......”

“尹、夏、沫！”

“沒想到吧，最後，是你夏英柏的女兒，在替我歐家，開枝散葉......”

.........

..................

從監獄離開的時候，外面飄起了零散的雪花，慢慢地，飄落在歐辰的發間，袖上，最後，消失在那炙熱的體溫裏。

口袋中的手機，輕輕地想起些旋律，拿出，接聽，對面那聲音平靜地說:“夏英柏突發心梗，已經斷氣了......”

掛斷電話，回頭，望向身後的監獄，那天空陰寒，鐵門冰冷地合著，那人已經過世，是是非非，也該了解了。

如是想著，收回視線的那一瞬間，遠遠地，一個身影向他跑來，嘴裏喊著:“爸爸......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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